渐行渐远
下课后走在校园的那条路,一个人或两个人。一个人时,我随心地按着最应和我身体的节拍,最跟得上我心情的小步,不用着急地心慌地行走。生活在这段短得微不足道的时数里,得到了赦免。瑞京边上环绕的,我想它未曾流动的绿得深浓的河上,簇着那有大有小,那么圆那么圆的小叶。它们都仰着脸,在烟雨雾色中,湿润润的。
还有那夏末黄昏,达理木桥上,慵懒的垂柳,垂在那一河碎金上,垂在了徐志摩的轻吟中,拂得我心痒痒。而柳尽之处,满眼残荷,干枯地不愿小憩。
最喜的,是粉得不矫揉造作,粉得不谄媚的异木棉。那挂在枝头的,时而一场雨一场风便跌落尘地,令人心头一颤的花,让我用何种语言去描述,在你最灿烂的时候选择最陨落的心境,美之悲剧最给人久不散的念。
我想,我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和它们打个照面,在心里喃喃自语着它们的名,用我唤人的语调。想想,它们那么静,看不见的热烈却只需那样不动声色,若我这般,只怕是场修行,一辈子的。
渐行渐远,只怕是悟的最直白的法子,不行且悟,方为深沉。
林红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