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满园，歌唱的木棉

                                               张研

     我们，可以陌生得，不用牵扯着束缚，可以在得罪之后，无视地走开，可以陌生得，不怕你责怪我写错了你。

                                                             ——题记

 

【花开雪融，阳春三月之际。】

 

    我，想写这样一个你，用这样斑驳的字迹，用这样有点距离的关系。

    有太多表象的东西，比如流言，比如蜚语。关于你的传闻太多，或好或坏， 坏的消息里，总是有一种坏的眼光：“这样的女孩。”我听听而过，笑而不语。

    “人很好，但感觉很冷，其实也不会很冷啦。”

    “有感觉。”

    点点滴滴，只言片语，我也不了解，为什么会在这么多对白里记得这些。你的眉宇之间，有我读不懂的深邃。

    “妖精。”

    好像有人是这么形容你的。我想我是认同的，否则不会一看到这个词，脑海中就掠过你的样子。

    我记得，从旧一中校门经过的那条街，你和她并排骑着车从我和谁的身边经过；

    我记得，在实验中学那架空的一层，你和她走在前头，我垂首跟在你们后面；

    我记得，……

    那时，多少有点委屈。

    我记得的，有好多零碎的感觉。一恍而过，更多的是各自的生活，冗长的空白而后，跳出你空间的相册，你的戒指、你的手链。我相信你的独特，眼光、或是喜好。

    还有，关于你的，念念不忘的谁。拿着一个自己拟定的框架，在人海里寻寻觅觅。是不是你，不会为谁而改变自己，不像我，为了营造一种和谐而修正着脚步。这个年纪有爱，但是没有未来。

    我想，你也是念旧的，念他，或是念各种让你舒服的feel，你为自己的一无所有沾沾自喜。而我念你，是为了什么？或许，更多的感情，是陌生。我想用陌生的角度看待一个人，去释放自己堆积的杂乱的字；我想用陌生的角度去寻找一个人，和你似曾相识的温柔。

    我想，是这样的。我们不是相濡以沫，也无所谓把彼此当做依靠，我们是这样的陌生。

    但我却在那个草长莺飞的季节，如许多人一样，唤你HJ。

 

【立夏，花开不糜】

 

    “HJ，HJ。”

     往后的日子里，空气中、短信里、QQ里，常见你。于是，我知道了你的嚷嚷、你的闹腾。

    距离很近。近得一踏进教室，第一眼便看到你；近得上课中间摆着一大本子，一起闲写；近得看你掰苹果又亲又抱，我在一旁手舞足蹈；近得和你并肩埋头，念叨着认真读书；近得天天一起跑收发室，打发时间。

    为你买过手镯，你戴了好久；为我找过尾戒，小到三号需要订货；坐在你的车座后面，拎着一样的包包；在一中的操场上，陪你放过风筝；也一起翘过晚自习，结果被抓包；每次干坏事都搭上你，一起有报应。

    “我一直在努力，过我想要的生活。”我看你认真将这几个字刻在便签纸上，努力贴于许愿墙的最高处。字迹清秀。

    “毕业越来越近，而感情越来越好。”虽是在书上看到的话，但看到时，想到的对象却是你。

 

    总是听到这样的对白：

    “等我爸走了，我再出去。”

    “我也得等我妈走下。”

     ……

    “我爸走了。你妈出去没？”

    “嗯，出去了。哪等你？”

 

    走的轨道，总有交叉平行的时候，没等我们看见，年华便流逝散尽。你老是惦记着，和谁谁谁走远了距离，和谁谁谁有了“代沟”，又和谁谁谁散落。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不是这谁。

 

【夏末秋初，我们有着不一样的哀伤。】

 

    曾经，无数次想过，要将那个盛夏填满，以青春的名义。当时，热血沸腾，不知何处来的勇气，叫板那厚实的书本。如今，尘埃落定，梦沉淀在各个角落。那些时光，是一鸢遗失了等待的风筝。

    毕业放榜的日子，你我安静得一如那个春季前的陌生。秋意微凉，我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你背起刚卸下不久的包袱，加入了复读大军。

    南方小城的生活恬静惬意。我开始吃你爱的奥利奥，吃你吃腻了的玉米肠，还有我也爱的旺仔牛奶。我在怀念，某种有你的味道，这是我倔强而小心的思念。

 

    讴歌着回忆，拉不近距离。

    宿舍的床板上，我趴着给你写信，HJ、HJ，你的名字写了满满一张，厚厚的一叠，堆在床头。看到你的签名档：若我离去，后会无期。枕边的信，迟迟没有寄出。烧了，当它们没有存在过，里面的内容，不会对你说。

    北去的候鸟在即将破晓的天空划满伤痕。我翻过身，泪水自眼角滑落，溢满耳窝，浸湿枕头。

 

    我听说，你将蓄了许久的长发剪了；

    我听说，你孤单的时候特别怕冷；

    我听说，做噩梦的你没有一点慌乱；

    我听说，你做重复的梦，连眉目都那么清晰；

    我听说，你的心态越来越平稳；

    我听说，你不再歇斯底里；

    我听说，你可以平静得发抖；

    我听说，我总是听人说。

 

    不是彻骨的疼，是细密延长的难过，慢慢闪过，承载很多的回忆。

    翻开钱包，取出你的照片，随手夹进一本书。长卷发、黑框眼镜、白皙皮肤的你，恍如隔世。

 

【漫长的冬季里，希冀春天花朵重生的气息。】

    “你对她的好，能不能分一点给我？”

    HJ，能让你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出现了是吗？你珍惜他给的每一样东西，一颗糖也好。

    你说你们每天交换着写信；

    你说他在楼顶给你唱歌；

    你说他牵你走过整个溪滨；

    你说他对着镜子扮鬼脸逗你；

    你说他喂你奥利奥；

    你说他为早点见到你求医生早点出院；

    终于这次是你说，不再是我听说。

 

    “你别这边的几年还没过完就顾着那边的几年了。”

    表面的平静是掩盖不住的疯狂，曾经深深烙在心底的那个人，最后还是会被干净决绝地狠狠抹去，那些所谓的念念不忘的人儿，就真的在念念不忘中忘记了。

    所以HJ，不要轻易许诺，不要让我难过。

 

    你给我寄照片，我看到短发的你，深沉认真的表情，依旧沉稳。心会温暖，笑会灿烂。

阳光明媚，我晃着脑袋倚着桌子，望着窗外伸向天空的枝桠，耳坠轻摇，擦过脸庞，微痒。

这个冬天，多些幸福的人。

 

【往事落尘土，化烟雨，走过繁花似锦，你是我的不朽赞歌】

 

    流年，流连，留恋。

    转过春华秋实，转过斑驳的老墙，转过颓败的竹篱笆。

    穿过木槿，穿过木棉，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

    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走？

    春夏秋冬，有多少人会留？

    HJ宝贝。

    自你离开，四季轮回，这里已春暖花开。

    而我在此，颔首低眉，十指交扣，为你唱赞歌。

             

                                                          2011年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