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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院风采
【校友故事】汪芏嘉:尊重文学,功不唐捐
作者:;日期:2021-04-21

汪芏嘉,2012级中文师本1班。2012年9月至2016年6月于闽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取得文学学士学位,在学期间曾任校学生会副主席,获校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实习生、优秀毕业生等荣誉;2016年9月至2019年6月于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取得文学硕士学位,在学期间任研究生会主席,获国家奖学金;2019年9月至今于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攻读文学博士学位。

确切来说,闽南师大与文学对于我并不算仅停留在回忆里的镜像。研三时做某个在榕会议的签到人员,恰巧碰到与会的春晖老师。她未变的容颜、关心跟时移地易的当下碰撞出微妙的时空交叠感,老师还是三年前的老师,我就依然也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我。建芳老师打来电话邀约时我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我们一直在微信保持着联系。我至今仍与文学、更细化说与现当代文学保持着紧密的连结,往下也只是从个人化的角度叙述我与它从闽南师大开始的结缘。

一、“吴妈,我和你困觉”

12级是从大一上学期开设现当代文学这门课的,我们的任课老师是胡明贵老师,大家叫他“阿贵老师”。安徽籍的阿贵老师上课带了南方老师没有的字正腔圆,发“阿Q”的“Q”时用仄声,把博东503持续了三节课的昏昏欲睡震跑。

“阿Q跟吴妈求爱是哪句话?”这时阿贵老师会把身体微微前倾,像要趴在讲台上一样问我们。

“吴妈,我和你困觉(gao),我和你困(gao)。”

“嘿嘿,对!”得到回答后他就会咧开嘴笑得开心。

他告诉我们,这里的“困觉(gao)”属于浙东的方言发音,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阿Q正传》这部小说里带有的江南小镇色彩。

阿贵老师极喜欢鲁迅的《野草》,他要全班把题辞背下来。抽查时他不看书,同学卡壳时他就往下提示。后来逢着迷茫、烦闷时我总想起这篇题辞来,顺藤摸瓜竟一知半解地浏览了孙玉石老师的《野草研究》。哪怕多年后再次面对这本学术名作时早已将书中的内容忘光,竟也有欣逢故人的欢愉。

后来考研遇到迅哥儿的相关问题,我就总给阿贵老师打电话。他也不烦,举着手机跟我讲“鲁迅笔下的娜拉出走之后命运如何?那他笔下的娜拉是谁?欸对啦!是子君……”这么一讲解,连带着考研的心理疏导,往往也过了大半天。

现在回想起来,懵懵懂懂的大一无意间就在阿贵老师的课时间读了许多鲁迅的作品,不能不说这都成为了我后来读研时极其重要的基本功。

二、“这课我没法上”

大二开始上当代文学,任课老师是春晖老师。春晖老师烫着好看的卷发,身材气质极佳,大家叫她“春晖女神”。女神喜欢讲赵树理,“鲁郭茅,巴老曹,艾丁赵,赵树理是谈当代文学绕不开的作家”。她讲《小二黑结婚》,不看书,也不看我们。“小二黑和小芹的恋爱在现在看来是稀松平常的,但在当时为什么这本书会有巨大的反响?这是这本书和书中故事的时代性。”她沉浸在内容里。

但在当时需要应付期末考的我们是无法理解的,《小二黑结婚》的思想内容是什么?它的艺术特色又是什么?于是在教师评价反馈里出现了负面评价,要求她看我们,要求她念书本。女神十分讶异我们到了这个学段还需要所谓的“重点”。“教材不是权威,每个结论都一定程度添加了研究者个人的主观色彩。要我照本宣科的话,这课我没法上。”

三、“做有趣的学术”

严格地说我的论文导师陈煜斓老师是我学术的启蒙者。毕业后我见过老师多回,看他的头发从全黑到全白,但学者与文人交融的洒脱之风未改。

兴许是受他的研究对象林语堂先生影响,陈老师热爱花草,热爱生活,善从一切事物中发现有趣的点。上林语堂的课,他不直接讲作品。他从林语堂与鲁迅产生嫌隙的那顿饭讲起,“从各人的回忆录、日记我们都可以还原出当时那顿饭的场景,各人有各人的个性”。他从这顿饭分析每个作家的日常个性,再比较与创作个性的异同,再关联作品,延伸至现代文学所处的整个时代背景。但在指导我的毕业论文时,陈老师要求我对论文一改再改,在他眼中,学术是有趣的,但同时也应该是严谨的。

我很感激在踏上文学与学术的道路之初有老师们引着我,甚至是牵着我往前,后来的我仍十分眷恋他们与在闽南师大的四年。读研后在学术会议遇到陈老师,我总跟他抱怨学术的枯燥与学业的压力。陈老师总是笑眯眯地,给我看他自己种的花花草草的照片、他自己写的诗,告诉我要将学术与生活相连。至研二时收到老师退休后又新出的书《诗意人生》,时值想要发表的小论文改到了后期,正因为焦虑发表之故,我企图囫囵完成,想到陈老师是如此热爱着生活、热爱着文学、热爱着学术,我的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对于而今面对着毕业压力、有毕业论文需完成的我来说,那四年里无拘无束地读迅哥儿、随心所欲地徜徉在自己喜欢的专著、论题里已是在水一方。我走上学术的道路有必然,也有偶然,这些非常个人化的个人经历叙述就像前文所提到的不可避免地带有我个人色彩,也带有而今的我对回忆一定的美化色彩。但正如杨娟娟老师在为大一刚入学的我们上课时所讲,“感谢大学给了我们往下学习的机会,也感谢文学院教会我们尊重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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